不用“消炎”也能治疗皮肤感染?
一监生,年过五旬,素有渴症,身又肥胖之极,生背疽约有尺许,至十二朝后请治。视其疮势微肿,色淡微红,根脚半收半散,此阴阳相等之症也。况肥人内虚,疮势又大,非补托疮必难起,毒必易陷,恐后不及事也。初服便以托里散固其内,候至十五日外,用披针小小从顶放通三孔,庶使内脓内毒有路而出,势大不可过放,走泄元气,恐脓难成,内用参芪内托散倍加人参、黄各三钱,服至二十日,大脓将发,日至升许,早以参术膏,午用十全汤加参、芪各四钱,麦冬、五味子各一钱,服至月余,肉腐通溃,脓似泉涌,间用圣愈汤、八仙糕兼之调理,保助脾胃,增进饮食,后恐前药不胜其事,药中加熟附一钱,喜其脾健、脓稠色黄而止,至四十日外,疮势方得微退。时值仲夏,天炎酷热,患者生烦,误饮冷水二碗,至晚疮随下陷,忽变为阴,不痛无脓,身凉脉细,腹痛足冷。彼觉请视,疮形软陷,脉亦细微,此疮因寒变之故也,非辛热不可回阳。急用十二味异功散倍人参、熟附各三钱,不应,此药力不胜其寒也;换用生附、人参各五钱,早晚二服,方得身温脉起,疮高复痛,又二服,脓似前流,大脓出至一月,约有百斤余,竟不减少,外皮红退,亦不腐烂,此肥人外实而内虚,皮故不腐而内溃也。又用红玉膏搽于棉花片上推入患内,膏盖之,其内腐渐脱渐出,又十日后,出大腐一块,约有六两,自然肿消,身便脓少,渐长生肌,百日外方得平复。人参服过五斤外,附子亦用十两余,方得全安。此症设用解毒、伤脾、宣利等药,不用辛热峻补,岂有得生之理?
——明·陈实功《外科正宗·杂忌须知第十四·痈疽治验》
解析有几个问题值得我们思考。
其一,对于半阴半阳证的痈疽,或是阴疽,必须大胆使用托补之法,附子、人参、党参、黄芪、鹿角胶之类但用无妨,不可落入西医消炎灭菌之窠臼。更不可瞻前顾后,犹豫不决,既予托补,又予寒凉,当然,若半阴半阳,可适当给予银花、甘草之类,因金银花甘寒不伤正,但久服才有效,阴证也需谨慎为好。但这些方法的使用前提条件就是必须辨证准确。
其二、对于痈疽,切开引流非常重要,不可轻视。本案陈氏以批针刺破皮损,但只是刺破了一点,理由是怕“走泄元气”,我觉得大可不必做如此担忧。古人因为消毒条件有限,若伤口切开过大,容易造成伤口愈合难,继发感染,甚至引起败血症之类的严重后果。但今天,我们还死抱着怕“走泄元气”而不敢在合适的时间切开引流,那就真是顽固保守了。因此,一旦成脓,或特殊部位,建议果断切开引流,这样可以缩短病程。
其三、大辛大热之品治疗疮疡,必然是虚寒之极的阴疽。疮疡之证,无外乎阳证、阴证、半阴半阳证。阳证以清热解毒,半阴半阳可视阴阳之多少而定是清是补。但大辛大热之品,虽用之妥当,可收奇效,但仍属于险招,非虚寒之极,不可轻用。
其四、中药使用方法随证多变。“早以参术膏,午用十全汤”,这是本案所述。两个方子功效很相似,但陈氏并没有像我们今天的医生一样,用一个方子,分早晚付,而是采用这种方法。可见,在古代,医生用药非常灵活多变,有可能早晚所服药物不一样,也可能一天三顿的药不一样。也可能一种药,一天三次,甚至对于急危重症,一两个小时一次给药。反正我们今天的中药服法,几乎千篇一律,一付药分两次早晚付,似乎谁要是说要患者一天三次,感觉就不是中医了。中药的服用方法,要根据患者的病情而定,餐前、餐后、餐中、或具体某时间;一日一次、一日两次、一日三次,甚至多频次服药,或顿服,或分次缓服,这些都是可以的。我在治疗一些急性病或是感染性疾病时,经常让患者将三天的药两天服完,可明显缩短病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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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晓强医学硕士,医院医院主治医师。
中国整形美容协会中医美容分会理事;
陕西省性学会中医专业委员会常委;
中国中医药报社《中医健康养生》特约记者。
曾先后在华中科技大医院及医院皮肤科工作。
医院和中国医学科学院皮肤病研究所。
主攻:皮肤外科,毛发疾病、损容性及血管炎性皮肤病,尤其在皮肤外科、脱发、瘢痕疙瘩、毛发移植、痤疮有独到的认识。
擅长各种复杂皮肤手术,尤其是面部精细微创手术。
在核心期刊发表论文20余篇,参与省级课题2项。